梅尔很快就醒了过来。
为了养出毒抗,她效仿卓尔,把反复喝毒药然后喝解药当成了家常便饭。也正因如此,在她识破猎户的险恶用心后,轻率地松懈了警惕——又一次,她又一次犯了轻视对手的错误。
她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
醒来的瞬间,周遭黏稠而冰冷的空气如同一条蛰伏已久的巨蟒,无声无息地缠绕上她的身躯。那触感,仿佛有无数条腐烂已久的舌头,黏腻地舔舐过她每一寸肌肤。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鼻腔里灌满陈年的尸臭腥气,还有某种金属般的锈味。
幽暗之中,梅尔的瞳孔迅速扩张,很快便适应了环境,她缓缓转动脑袋,打量着四周。她看见爬满青苔的石壁上镶嵌着数十个扭曲的颅骨,那些空洞的眼窝和咧开的牙床构成永恒的嘶吼。
腐烂的树根和枯死的藤蔓从七窍中狰狞地钻出,张牙舞爪地攀附在冰冷的石壁之上,像活物一般向外扩散。在前方不远处的一面墙壁前,耸立着两尊身穿盔甲的人形石像,它们饱经岁月侵蚀,布满了裂痕。
而在视线的尽头,昏暗的角落里,无数层层迭迭的枯白骨骸,如同隆起的小山般堆积着,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死亡气息,向她宣告着这里所承载的恐怖与绝望。
确实很阴森很恐怖,要是再飘几簇紫色妖火,添几具吊在铁链上的干尸,那简直就是家的感觉。
对于他们叁被下药还被丢进死人堆里,梅尔一点也不慌张,还对眼前的困境保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。
梅尔先是来到那两尊沉默的石像守卫面前,她饶有兴趣地在它们身上摸来摸去,出乎意料的是,石像表面竟一尘不染,光滑得出奇。
接着,她试图取下石像手中武器,但根本拔不下来,对此,梅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,心中暗道:好吧,总得尝试一下,万一能成功呢?
仔细观察后,梅尔发现这两尊石像的成分并非普通的岩石,其质地更为坚硬致密,也更不易崩裂。然而,它们身上却遍布了细密的裂痕,那说明这个地方存在的时间比梅尔最初的预想还要长。
通常而言,这样一对人形石像是用来安置在通道两边作为装饰品的,它们之间的空间理应是通往另一侧的大门。但眼前的景象却令她感到困惑——并没有想象中的大门,仅仅是又一面覆盖着潮湿绿色苔藓的墙壁,如同大地上一块丑陋的疤痕,与周围布满骷髅和腐朽的环境融为一体。
她略微皱了皱眉,忍不住用手扒开一层层苔藓,顿时,一片触目惊心的暗色血迹暗红的血迹映入眼帘,如同凝固的河流,在石壁上交织,触目惊心。
血迹层层迭迭,经年累月的泼洒与浸染,将石壁染成了一种接近黑色的暗红。各种形态的血迹交织在一起:有的呈喷溅状,细密而凌乱,有的是手掌抓挠留下的印记,还有的如破碎的碎片四散分布,似乎曾在此发生过惨烈的战斗。
就在这片令人不安的血迹之中,在墙壁的石缝之间,一丝微弱的光亮悄悄闪烁着,吸引了梅尔的目光。她好奇地凑近,透过狭窄的缝隙,发现里面竟然生长着一种散发着幽幽光芒的亮蓝色花朵,周身还散发着一种甜如蜜的芳香。
是轻语树花,梅尔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这种植物的信息,它可以产生抑制魔法的能量场,有效地吸收周围的魔力。这种植物本该生长在树梢,现在却像寄生虫般扎根在石缝里。
短暂的思索之后,梅尔得出了墙上所有血迹的主人们都得出过的结论,她面前的确实是一扇门,一扇可以出去的门,一扇坚不可摧,只能用魔法才可以从里边打开的门。
好阴险啊,逼着进来的人只能往里走呢。梅尔带着一丝赞赏点了点头。如果建这地方的家伙也死在里面了,那就太好玩了。
可以抑制魔法么梅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直到此刻,她才将注意力转向昏倒在墙边的精灵身上。
她迈着缓慢而带着一丝快意的步伐靠近,抬起脚尖,毫不客气地踢了踢萨洛恩的腿,力度大到让对方的身体微微晃动。见他毫无反应,梅尔蹲下身子,手迫不及待地伸向了他腰间那把精致的匕首。
精灵的匕首很轻,构造精巧,乌黑的刀鞘上镌刻着她看不懂的符文,当刀刃被缓缓拔出刀鞘时,一道漂亮的寒光瞬间划破昏暗,映照出冷冽的寒意。梅尔被这把武器的魅力所惊艳,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嘴,她早就觊觎这东西了,如果能用这把匕首杀死它的主人,那多讽刺啊。
她双手紧紧握住刀柄,眼中燃烧着炙热的光。他会在匕首刺入的瞬间醒来吗?他最好睁大眼睛,好好看着自己是如何走向死亡的。
她很想慢慢折磨他,细细品味他痛苦的哀嚎与绝望的挣扎,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那样做,一击必杀才是最稳妥的选择。为了不浪费这把精致的匕首和精灵的尸体,她会剖开他的身体,仔细研究研究,看看这些精灵和她究竟有什么不同。
“以蛛后之名。让我看看你的血是什么颜色”梅尔嘴中喃喃自语着,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刺了下去。
匕首瞬间